對於剴剴判決結果,北檢表示,尊重國民法官判決,檢察官將持續結合社會安全網絡成員,嚴懲兒虐暴力,守護兒少安全與尊嚴。此外,公訴檢察官也指出,判決的刑度符合期待也很滿意,也感謝法官與國民法官們聽到被害人的心聲。

法官宣判後當庭簡要說明判決理由表示,姊妹劉彩萱、劉若琳皆為成年人,故意對兒童施以凌虐而妨害自由致死罪證明確,2人以虐取樂、危害至鉅,且最終未與被害家屬和解,並審酌劉姓姊妹社會復歸可能性為中、中上程度,評議後作出判決。宣判後,法庭內旁聽民眾傳出陣陣哭聲,有人哭喊「謝謝法官」、「謝謝檢察官」,更有人直呼感動。

剴剴外婆辯護人律師林帥孝受訪表示,這次的結果雖然沒有辦法回應全體國民對於死刑的期待,但感謝國民法官對劉姓姊妹求處我們所期盼的最高刑度,讓2人可受長期監禁,不會出來再犯、凌虐幼童;針對劉若琳判18年有期徒刑,因她過去曾消滅事證,呈現出來的證據不多,會和家屬討論後決定是否提起上訴 。至於求償部分,目前也正在與家屬協商,應會共同對劉姓姊妹提出求償,金額將進一步討論 。

這起人神共憤的虐童案緣於2022年2月出生的剴剴,因父親被通緝、母親又失聯,由外婆委託周姓保母照顧,外婆因本身有一名未成年子女,加上剴剴同母異父的姊姊要扶養,經濟不堪負荷,無奈決定出養剴剴,因此在兒福聯盟社工陳尚潔受理後協助媒合保母,直到2023年8月間,陳女媒介保母劉采萱後,與剴剴外婆簽訂家庭托育契約書,約定自2023年9月1日起,由劉女在北市文山區住處全日照顧剴剴,每天酬勞1000元,直到剴剴被收養或其他停止托育事由發生為止。

劉彩萱接受兒盟委託照顧剴剴後,社工依兒盟手冊規定,每月至少要到剴剴受託照顧點「家訪」1次,若孩子出現怕生、難照顧時,視需情況增加訪視次數,劉女曾於2023年9月、10月間向陳女反映,剴剴會講髒話、撞頭、磨牙掉牙等異常行為,擔心會發生無法預料狀況,又怕照顧不下去,希望送回兒盟或交由專業人士托育,但陳女始終沒有安排,也未依規定增加訪視次數,僅於同年9月25日、10月23日、11月20日訪視過剴剴3次,且都是事先與劉女約好訪視時間而違反「不預約」規定,訪視時也沒察覺劉女是否隱匿虐童事實。

剴剴虐死案,負責訪視的兒福聯盟社工陳尚潔被控造假訪視紀錄遭檢方依過失致死等罪嫌起訴,他日前頂著孕肚出庭。資料照片。張欽攝
剴剴虐死案,負責訪視的兒福聯盟社工陳尚潔被控造假訪視紀錄遭檢方依過失致死等罪嫌起訴,他日前頂著孕肚出庭。資料照片。張欽攝

此外,社工應根據兒盟手冊規定,要求保母或與保母一起製作「寶寶成長月記錄」,記下孩童每月成長等相關細節,尤其是健康、發育等重要內容,目的是確保孩童有正常的身心發展,可是,陳女卻怠忽職守,沒要求劉女按時製作、填寫寶寶日誌,就在2023年10月23日陳女訪視剴剴當天,她發現剴剴掉牙且怕生,還疑有禿髮現象,卻拖了好幾天才把照片及狀況傳給剴剴外婆,還對剴剴額頭受傷告知外婆,「劉女用愛的方式照顧剴剴,剴剴額頭瘀青是公園跑步時自己不小心撞到。」至於剴剴掉3顆牙齒又消瘦,陳女竟以天氣變化,剴剴會過敏導致食慾不振塘塞,完全沒通報疑似兒虐。

正因陳尚潔沒有按照依規定訪視、通報,使剴剴錯失另行安置機會,導致剴剴長期受虐又求助無門,最後因營養不良、肺炎引發低血溶性休克,2023年12月24日凌晨不治死亡。

檢方查出,陳尚潔在剴剴被惡保母姊妹虐死後,為隱匿訪視不實,向醫院護理師謊稱剴剴是由外婆照顧,又對外婆謊稱剴剴疑溢奶導致死亡,經檢察官調查其工作記錄,陳女為掩飾犯行,與兒盟總督導李芳玲等人商討如何規避檢方偵查,剴剴死亡當天上午11時由李芳玲成立SKYPE「愷愷小天使」群組,要求剴剴的外婆保密,不要告訴周姓前保母,另於隔天成立「1224意外處理」群組,將剴剴案始末整理後討論如何增補、修改工作記錄。

自發性到北院聲援剴剴的民眾,庭訊後在寶慶院區外,對著在囚車上的惡保母劉氏姊妹大喊,「垃圾保母、唯一死刑」。張欽攝
自發性到北院聲援剴剴的民眾,庭訊後在寶慶院區外,對著在囚車上的惡保母劉氏姊妹大喊,「垃圾保母、唯一死刑」。張欽攝

至於惡魔保母,檢方起訴指出,劉彩萱、劉若琳姊妹涉嫌長期打罵、綑綁剴剴,並將他的身體塞入水桶、冬天逼他裸體長時間罰站、洗冷水澡、裸體躺在地上、雙腳抬高跨門上不得變換姿勢、重複使用爬滿蟑螂的紙碗、餵食不新鮮廚餘、鍋巴絞碎或未加熱打泥等食物餵食,一天只提供一餐約半個紙杯飯量,致剴剴嚴重營養不良,甚至毆打致額頭骨凹陷、屁股變形,全身體無完膚,最終因嚴重營養不良引發溶血性休克慘死,去年4月18日依成年人凌虐兒童致死等罪起訴劉彩萱、劉若琳姊妹。檢方還痛批2人行為人神共憤,建請法院從重量刑。

至於涉嫌製作不實訪視報告的兒福聯盟女社工陳尚潔,也遭檢方依涉嫌偽造文書、過失致死罪等罪嫌起訴,並建請法官從重量刑,目前正由台北地院審理中,今年一月開庭時,陳女挺著孕肚出庭,庭後還遭抗議民眾怒罵「人魔」。

惡魔保母經檢方移審北院後,北院4月21日選出國民法官,經過10天密集審理,劉氏姊妹原否認凌虐剴剴致死犯行,辯稱是因為剴剴行為異常,他身上的傷都是自己造成,但隨著外傭Mira、台大兒醫部主任呂立醫師、法醫許倬憲、台大精神醫學部醫師丘彥南等關鍵證人作證還原剴剴受虐傷勢、精神狀態等慘狀,劉彩萱似乎自知無法再逃避,隔天痛哭認罪,還當庭說,「對不起」。

由於劉彩萱、劉若琳凌虐剴剴手段太殘忍,引發許多民眾不滿,尤其是有孩子的媽媽們更為強烈,認為現行法律最重只能判惡保母姊妹無期徒刑,因此號召民眾在行政院公共政策網路參與平臺上聲援剴剴,並以「虐童致殘者,加重刑責至無期徒刑;虐童致死者,判處無期徒刑、死刑。任何虐童性侵案件,皆不得假釋」提案,吸引80多萬民眾留言,一度造成平台當機,據國發會統計,到上月(4月)22日止,已累積14萬人附議該提案。

 

民眾上街替剴剴發聲,希望終結兒虐。彭欣偉攝
民眾上街替剴剴發聲,希望終結兒虐。彭欣偉攝

台北地院3月19日開最後一次準備庭時,民怨如洪流般大爆發,連101董事長賈永婕也在網路社群平台PO出「0319正義集結」、「惡魔不死,我們不散」海報,號召民眾當天下午1時到北市長沙街的台北地院寶慶院區一起聲援剴剴,請求法院重判惡保母姊妹,當天長沙街湧進近千名剴剴戰士,人手一朵白色雛菊及「剴剴對不起」、「虐童零容忍」等標語大喊「唯一死刑」。

另外,剴剴案於5月7日審理終結後,剴剴戰士們發起510台北凱達格蘭大道「終結兒虐,陪你長大」護兒集會行動下,號召上萬人走上街頭一起聲援剴剴外,還提出六大訴求,包括比照南韓鄭仁案設立「兒少保護部」、加強檢警、社政、教育、醫療等單位,強化橫向整合;增設「有給職兒少保護專責醫師」,負責培訓與第一線協作,提高反應速度;設立「兒虐專責社工」,將處理機制獨立於社安網,提高辨識與應對效能;推動「訪視助理與視訊訪視制度」,改善人力不足、增強預防機制;增訂「《刑法》271-1條虐殺兒童罪」,加重虐死兒童刑責,明定不得假釋;「法律授權快速隔離疑似加害人」:保障孩子生命權優先,免除前線人員責任壓力。

 

 

剴剴案今天一審宣判,惡保母姊妹劉彩萱(左)、劉若琳(右)選擇不出庭聽判,合成圖。謝亞庭攝
剴剴案今天一審宣判,惡保母姊妹劉彩萱(左)、劉若琳(右)選擇不出庭聽判,合成圖。謝亞庭攝